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壮士梦兮如烟逝 红彝梦兮永驻世
来源: | 作者:刘建波 | 发布时间: 2016-01-20 | 2783 次浏览 | 分享到:

壮士梦兮如烟逝  红彝梦兮永驻世

——李丕良《红彝梦》评述

 

刘建波(彝族)

壮士梦兮如烟逝 <wbr> <wbr>红彝梦兮永驻世

“官逼民反,民不得不反”是《水浒传》的主题,在中原地区有不畏强权,勇于反抗的勇士们,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亦有敢于与恶势力斗争,同命运抗争的壮士们。

云南楚雄彝族作家李丕良、秦迩殊合著的《红彝梦》以清末政治腐败、民不聊生、农民纷纷起义为背景,写了乃苏英雄毕顾保带领族人拼搏的反抗强权、争取自由的故事。在松老山上,住着勤劳而勇敢的红彝乃苏人,他们热爱和平,向往自由。可清末的官僚统治十分腐败,加上当地地主无休止的剥削,再加上自然灾害的肆虐,族人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。毕顾保的父亲阿纹将毕顾保送去学烧炭,师母是从少数民族地区独有风俗“二月街”换来的,师母的死使师傅无心烧炭,将窑扩建后传给了毕顾保,又为毕顾保找了媳妇,生了娃。师傅随着羊群而休而息,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。可好景不长,当地的普野鹤老地主视族人为奴隶为牲畜,掠夺财物,虐待妇女,将乃苏人民压迫得近乎窒息。毕顾保因传奇的出生(出生时恰逢久旱不雨而下雨后的彩虹)、传奇的象征(黑虎下凡)、遇到奇物(赤蛙)、遇到奇象(蜜蜂在他的头上围成花环),汉人秀才王道久不远万里来云南找毕顾保,使其揭竿而起。族人们迷信且虔诚地相信毕顾保就是黑虎下凡间,会带领他们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,从四面八方来的起义军近三千人。毕顾保先占领了地主的老巢,使起义军有温饱之足,他是个朴实善良的领袖,他废除了“二月街”买卖妇女的旧习,并且给义军家属发放小黄旗来兑粮。不仅义得民心,而且广招贤才,用白马获有勇有谋的唐有忠为将。官兵也毫不示弱,三门红夷大炮挡住了义军的进攻。毕顾保用妙招,把水烟筒的水灌进炮筒里,炮便失去了它的威力。武定州府失而得,得而失,你攻我守,你守我攻,毕顾保还联合其他起义领袖,如杨再兴,杨仙之,占领了武定、禄劝等地。他们还自己种粮解决粮草不足问题。可世上没有常胜将军,军队也有伤亡。随着王久道、杨再兴、杨仙之、杨开和等人的牺牲,义军的势力也在减弱,随后在官府、乡绅、土司、地主等势力的强强镇压和剿杀下,毕顾保以保全族人为重,受辱招安投降。暂时保住了乃苏的根,可投降后,由义军假装成官人,由抵抗官府变成了剿杀义军,毕顾保实在难为情,吃巴豆装病,假装攻城而为唐有忠的队伍争取时间,毕顾保最后落入了官府的陷阱,吃了毒羊血汤而亡。唐有忠也在最后的搏斗中牺牲了,十年长征结束,起义失败了。红彝的梦也醒了。这便是小说的故事梗概。故事内容洋洋洒洒,情节波澜壮阔,引人入胜。

《红彝梦》结构新颖,层次分明,可见作者构思独具匠心。每一章都以一种动植物或器物体来命名。章名分别为山茶、彩虹、赤蛙、蜜蜂、白马、水烟筒、杜鹃、黄旗、青蛇、稻谷、红夷大炮、苍蝇、花豹、红叶、玉香炉、猕猴、绿豆雀。这些事物都是彝族地区常见的,在推动故事发展的过程中起重要的作用,都是关键事物。如山茶体现如师母般美丽的女性惨遭“二月街”的非人的、被迫作为商品的无奈,真是美人似花如烟逝。彩虹、赤蛙、蜜蜂是毕顾保成为神圣领袖的证据和“天意不可违”的信物。白马是招纳贤将的礼物。水烟筒不仅是彝家汉子放松心情的良器,更在战争中发挥其特殊的功能。杜鹃、青蛇、苍蝇、花豹则分别代表王久道的死、杨仙之的帮助、张和才的叛逆、杨仙之的逝世。玉香炉是毕顾保招安后的礼物,绿豆雀则是“苦也苦不下场”的乃苏红彝的哀歌。

审美理想是民族精神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。《红彝梦》像《红楼梦》中的太虚幻境一样,亦虚亦实,叙事详略得当。寻梦为始,圆梦为末。主人公毕顾保拥有传奇的身世和过人的才气,他能预知未来,他总在梦中看到一只黑虎,它时而凶猛地蔑视着恶势力,时而受伤,时而坚强,时而软弱。毕顾保喜欢梦中的黑虎,与其说黑虎是毕顾保,不如说黑虎是乃苏,黑虎是充满智慧、拥有谋略的红彝族人们。毕顾保只是无数乃苏红彝人的化身。在梦中,黑虎的行踪预示着未来,有凶有吉。在梦中,毕顾保可暂时离开令人厌恶的真实世界,去到心里的、纯真的、自由的世界,那里是乃苏红彝的乐园。书中关于毕顾保梦的描写几乎占了全书的五分之一,也突出《红彝梦》不仅是毕顾保的梦,也是红彝的审美理想,更是红彝追求的梦想。详略有度,对战争场面的描写很少,而景物描写和人物的对话描写,动作描写却很多。如描写秋天。“秋天像个衣兜里揣满了惊喜和果子的中年妇女,所到之处都让人留恋”,自然的美、自然的妖娆,亦是乃苏的美丽与智慧。关于毕顾保抽水烟筒的细节描写很多,休闲时他在抽、欢乐时他在抽、战败时他在抽、思考时他在抽,似乎烟草与毕顾保是孪生的,又体现出烟草给予贫苦人民的精神慰藉。略写庞大的战争过程,而大笔墨的写景、写事,则是突出《红彝梦》中精神世界的无垠、红彝梦的美好,归根结底是彰显红彝精神的伟大。

精神是文化的精髓,精神又源自文化。很大程度上,作家的视野、胸怀和创新的勇气决定其创作的深度和价值。作者李丕良是从武定、禄丰、元谋三县结合部的红彝地区走出大山的第一位大学生、第一位正处级领导,有着丰富的农村生活体验、党政机关工作经验和阅人无数的人生阅历,他热爱红彝文化,热衷民族文化研究,潜心文学创作,是不可多得的红彝学者型官员。秦迩殊也是楚雄地区有名的青年女作家。他们立足彝州楚雄,以高原般的胸怀和大山般的气度,秉承以信仰当血脉的创作风格,不断呈现红彝深邃的历史文化和绚丽的民俗风情,展现红彝艰苦创业的奋斗史,民族团结进步、繁荣发展的进程史,极力彰显云岭红彝精神。《红彝梦》作为一部反映红彝历史、生活和文化的百科小说,民族性充盈整个文本。语言是文本的灵魂,作者大量采用民族方言。如“背时鬼”、“整哪样”、“苦不下场”等,原汁原味地再现红彝生活的原态。民族性还体现在乃苏文化上。酒是彝族人民的最爱,“当地男人都喜欢酒,天天喝,天天醉,是男人豪放的象征”。对于死亡,“死亡,对于乃苏人来说,哪怕是仇人,都是一种绝望的离别,一种缘分的切断,一种无奈的悲悯”。“出生的新鲜和喧嚣,带着天神的庇佑,亲人的祝福逐渐蜕变,丰满或失意的人生终究会迎来必然降临的结果。无论老幼,无论美丑,无论善恶,死亡就像随影而行的朋友,有一天心血来潮就会敲响房门,邀请一起去喝酒,这个邀请,无人推脱得掉”。此外,万物有灵、自然崇拜等原始观念也体现得淋漓尽致,达到了返璞回真的文化生态。

文化是民族的血脉和人民的精神家园。《红彝梦》是历史与现实的交融,是民族复兴、民族精神火炬的关辉。作为红彝儿子的李丕良,始终以开阔的视野、包容的胸怀、创新的勇气,不断超越自我,深情书写着红土高原上生生不息的红彝人的以及万千气象,归根结底是在抒写由高原孕育、红彝人民创造并努力实现的“红彝梦”。据考证,红彝祖先生活在黄河流域附近,经过漫长的迁徙和繁衍,来到现在的聚居区(又有传说,红彝是大理南诏后裔,迁徙路线从大理州彝族聚居区魏山经大姚、牟定等地来到现在的居住区)。目前主要分布在武定、禄丰、元谋三县结合部,面积约40平方公里,人口2万多,民族历史悠久,文化灿烂多彩。或许历史上确实没有一个叫毕顾保的彝族领袖,可确实有一类像毕顾保这样的精神领袖,他们在国家危亡,民族受难的时候,挺身而出,为族人、为国家、为正义、为自由而战。或许他们失败了,可他们身上体现的民族精神却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的身上。红彝作为彝族众多支系中的一支,他们顽强拼搏、勤劳勇敢,《红彝梦》既是他们奋斗的缩影,也是其历史、生活和文化交融的浓汁。

深处乌蒙山区的红彝仍是一位山野妙龄女子,她有悠久的历史文化,多彩的民俗风情,温情的生产生活。“红彝故事”值得从题材到体裁,从内容到形式,从意识到技法进行全方位创新创作。李丕良等红彝先贤志趣高远,潜行于民族历史深处,坚守本土创作,守望民族精神,高度关注红彝族群生命的灵性与民族的梦想,做到了融传统性、民族性、现代性为一体,既为民族支系书写,又向世界展示了民族支系。同时,他们秉承习总书记“中国梦”的号召,以彝族作家的负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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